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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彭儒——心向北斗奔向延安

时间:2021-06-16来源:阅读:()

父亲在骑石彭家住到1936年冬天时,身体比以前好了些。于是同我母 亲及我外公、外婆暗地商贵准备离开碕石彭家,去寻找红军和党中央。

1936年冬,父亲从报纸上获悉,张学良、杨虎城发动了西安事变。

时局发生了有利我党的变化。他大体估计红军北上的落脚地在陕甘一 带。不久,大约是1937年1月,母亲同村的一个名叫周礼的红军干部从延 安给他家里来了信,说红军已到达陝北。我父母亲知道这个消息后无比 高兴。这高兴的劲头,犹如孤儿找到了失散的亲生父母。

父亲决心离开碕石彭家去找红军。他几乎一天都不想停留了。他像一 只离群的孤雁,去奋力寻找那远去的雁群。母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但由 于两个原因,使得母亲不能与他马上成行:一方面没有路费,另一方面母 亲刚生二女儿宜生不久,难以行动。因此,只好让他先走一步了。

为了让我父亲去找红军,大與母邓竹凤千方百计地去筹借路费。最 后,总算凑了七八十元钱。1937年2月,父亲离开了骑石彭家。

父亲为了找到党的关系,拟从广州到上海再北上找红军、找党中 央。到了广州,他见到了我小與母覃桥仙及侄女彭广媛。他看到她们处 境极为困难,几乎无法生活,因为1936年蒋介石打败了广东省军闽陈济 棠的部队后,我大與彭瑛就失业了。当时,大與不在广州,父亲只得先 把小與母和广媛送回湖南老家去。

父亲回到骑石彭家后,再一次托付我大與母邓竹凤设法筹借了一些 路费。到了同年4月,他第二次离开了崎石彭家,去找红军和党中央。

为了安全起见,他再次经过广州,大约于4月中旬搭船到了上海。

父亲在上海住了十一二天,一直在千方百计寻找到党的关系。但他 在偌大的上海举目无亲,每天只好跑书摊。后来,从一些进步的杂志书 刊中,他看到了艾思奇的《大众哲学》等书,知道艾思奇是讲马列主义 哲学的。他觉得找到艾思奇就能通过他找到党的关系。于是,父亲按照 出版《大众哲学》的出版社去找艾思奇,喜出望外,竟然找到了。父亲 非常高兴,但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说自己是要求进步的青年, 请求他能给以指教和帮助。艾思奇对他表示同情,但经济上无能为力。 于是,父亲只好告辞。

那时,我父亲带的路费已将用完。不久,他由上海到了南京。通过 我大舅彭瑛的关系,找到了在国民党中央军校学习的李奇中(李奇中是 黄埔第一期学生,原为共产党员,后来脱了党。全国解放后,李奇中曾 任国务院参事室参事)。李奇中向我父亲表示无法给父亲什么帮助。父 亲本来想向他借点路费,这时也不便启齿了。但是,在我父亲离开南京 前一两天,李奇中给他介绍了一个从西安救国会来南京的老先生李木 庵。后来知道,这位老先生已是共产党员。我父亲从李木庵那里得到周 恩来、叶剑英同志在西安红军办事处工作的消息后,心里髙兴极了。李 老先生介绍我父亲到西安救国会,并热情诚恳地说:

“你找到西安救国会的谢华,他可以把你送到恩来同志那里去。”

(谢华在全国解放后任过中共湖南省委统战部部长)这是李木庵先生对 父亲的最大帮助,也是李奇中先生对父亲的间接帮助。

父亲正要去西安时,适逢中央军校应届毕业生要到河南洛阳去演习,父亲得到李奇中的帮助,搭他们的车到洛阳。到了洛阳后,我父亲 即转车到西安。

父亲在南京时,还找到了一个同乡,向他借了些路费。这个同乡名叫 陈剑修,当时在中央大学任教务长。父亲是从东方杂志上得知他在那里任 教的。陈剑修原来是北京大学蔡元培的学生,大革命时期,我父亲同他见 过面。当时,他对我父亲表示友好。他的弟弟在大革命时期也是我党的党 员,后来思想消极,并很快就去世了。我父亲估计陈剑修不会害他,于是 到中央大学找到了陈剑修,并在会客室见了面。他对我父亲说:

“现在,国共重新合作的消息传得很广,尽管如此,你在南京不宜 久留,绝不可谈论政治问题。”

他对我父亲表示钦佩和同情。过了两三天,他送给我父亲一些路费, 还告诉父亲可以去找在小学读书时一个名叫郭侠东的校长,和一个名叫沈 影的教员。我父亲找到了他们。这两个人从我父亲读小学时一直到我父亲 参加革命后,都对我父亲表示了很大的好感。当时他们都在南京国民党那 里工作,是国民党中央党部的一般职员,没能给我父亲什么帮助。

全国解放后,陈剑修参加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曾任中南军政 委员会教育部副部长,“文革”期间逝世。

父亲带着李木庵老先生的一张介绍字条,到西安后立即就到西安救 国会找谢华。谢华送我父亲到了西安我军办事处。在我军办事处,父亲 在十分欢庆和异常振奋的心情中,见到了盼望已久的周恩来同志和叶剑 英同志。周恩来同志见了我父亲后,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

“我们想不到你还能活下来。这太好了。你先在西安治病,然后再 到延安去。”

“我太高兴了,终于找到你们了。”父亲激动得热泪盈眶。

“彭儒同志呢?”恩来同志急切地问道,“她怎么没有来?”

“她还在湖南宜章县老家。”我父亲答道:“没有路费,一时来不了。”

“这好说嘛,我们给她寄点路费去。”周恩来同志十分关切地说,

“要她快到陕北来。”

然后,周恩来同志把我父亲送到著名爱国人士宣侠父同志家里休 息。父亲到西安后,肺病发作,因此只好在西安治病休养了一个月。

大约在1937年6月间,父亲由西安到了一心向往的延安,并且很快 见到了日夜想念的毛泽东同志。我父亲向他汇报了自己怎么到白区去治 病,又是怎样来到延安的。并要求马上分配工作。毛泽东同志给了我父 亲莫大的安慰和鼓励:

“正人同志呀,我们也非常挂念你哟,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很髙 兴。你们这些留在苏区的同志能冲破艰险,战胜敌人,来到延安,真是 不幸中的万幸了。许许多多优秀的同志都牺牲了,但是红军是不可战胜 的。它的党员,它的干部是不怕任何艰难困苦的。你看,你们不是又回 到这里来了吗?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些以后安排工作也不迟嘛。”

见到了主席,回到了主席身边,父亲心情非常振奋,非常激动。听 了主席的一席话,他只好继续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问题。

父亲给母亲寄去了周恩来同志给我母亲的路费100多元,同时还给 我母亲写了封信,告诉她怎么来延安。

我大舅彭瑛送我母亲去西安。

当我母亲离开老家,准备重返革命队伍时,一方面,心情很激动, 因为很快就要回到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身边了,又要和我父亲相聚了,但 另一方面,又要再一次离开家里的亲人了,她的第二个女儿宜生还小,离开他们,她心里确实有些难过。 在她即将踏上征途时,宜生“哇 哇”地叫唤着:

“妈妈呀,妈妈!”

听到孩子的呼唤,她难过地 流下了眼泪。

“好孩子,不久后妈妈就会 回来。”

可事实上,母亲一直到1949 年南下回到江西南昌时,才把宜 生从乡下接回来。那时,宜生已 经13岁了。

大舅彭瑛陪我母亲离开了宜 章,先到郴州,然后到了长沙。 他们坐船渡过洞庭湖,从船上下 来后,坐了汽车又坐火车,然后 到了西安齐轩庄我军办事处。到 办事处后,母亲首先见到了叶剑 英的夫人危拱之同志。她送了我 母亲一床棉被。然后又见到了周 恩来和叶剑英同志。母亲髙兴极 了,兴奋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 出来。周恩来同志安慰母亲说: “彭儒同志,回来就好,你们两年来吃了不少苦啊。先休息几天,然后,再派人送你们到延安 去。”

周恩来同志兄长般的安慰,使我母亲感到十分温暖。

他们兄妹俩和我父亲一样,也到了宣侠父家里住。当时,陈赓也住 在那里。陈赓是个很幽默、很活泼的人。他很爱跟同志们开玩笑。跟他 在一起,使人感到很开心,很欢乐。

大舆彭瑛在宣侠父家里同陈赓、宣侠父一起照了一张相以作留念。 这张相片直至我们在编《陈正人彭儒画传》时,才在陈庚子女家里找 到。陈庚当年在相片的背面写了一行字:“这是彭儒的哥哥”。

我母亲在西安住了四五天。我大舅为了找工作,回南京找李奇中。 以后,我母亲再也没有见过他。但他对我母亲的关心和照顾,特别是在 危难时刻对我母亲的呵护,是我母亲永远不会忘记。有这样一个好哥 哥,也算是我母亲一生的福分。

在西安住了几天后,我母亲和彭真夫人的姑姑张秀岩及彭雪枫三个 人一起,坐着一辆普通的汽车去延安。

在西北的黄土高原走了几天,他们终于来到了日夜向往的延安。看到了延安,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中迷航的轮船看见了光芒四射的灯塔一 样,令人兴奋不已。

父亲在接待处等我母亲,他说:

“我们还担心你不能来呢!”

“谁说我们不能来,条条道路通延安。”

在延安,父亲一个人住一个窑洞,他领我母亲回到了家里。经过多 少曲折,经过多少艰难困苦,他们终于#找到了党中央,找到了红军,而 这对患难夫妻又团圆了。一股幸福的暖流流遍了母亲全身。

第二天早晨,当灿烂的朝阳撒满延安的山山水水时,母亲对延安的 一切都感到格外亲切。矗立在髙山之巅的宝塔,是那样的威武,那样的 壮观,它犹如中国共产党,犹如红军,在千难万险中岿然不动。延安城 外的延河水,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清凉,它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巍巍宝 塔的身影。

啊,庄严美丽的延安,你聚集着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在这里指点 江山,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去砸碎一个旧世界,建设一个新世界!

那时,母亲的心情是多么的欢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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