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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开慧和毛泽东一行回到板仓时,杨开智早已回家。
年初,杨开智从北京回了湖南后从事着农业试验场工作。毛泽东回湘考察农民运动时,介绍他去常德杨山森林局担任了该局局长。不久,在常 德,他经前妻李一纯介绍,与李一纯的七妹李崇德结了婚。李崇德年仅17岁,正在省立第二中学读书,高中尚未毕业。这时,杨开智因为李崇德放暑 假也回了板仓。看到杨开智和李崇德相亲相爱,毛泽东和杨开慧从内心里 感到髙兴。
此时,大革命失败后,板仓也被一片白色恐怖笼罩着。
早在1926年,长沙县属锦绣、大贤、伏龙、临湘、河西、云母、清泰、尊阳、万寿、明道、轻康、淳化、麓山、龙喜、嵩山、五美等镇乡就已建立了农民协会。到1927年春,全县共建立19个区级农会,赤旗招展,会员人数超过20万,农会能直接领导的群众达到100万,约为当时全县人口的80%。
马日事变发生后,长沙各县的革命群众无比愤慨。5月29 ,麓山镇农协委员长易子义等,召集麓山、河西两区农民纠察队几千人,在齐天庙开会,决议联合全县十八镇乡,于5月底分路围攻长沙,易子义为总指挥。30日和31日湘潭、浏阳农军包围长沙时长沙县河西、麓山两镇几千人集合在河西一带,准备扑城。大贤镇农军从檀木岭向长沙进发,杨桥、霞凝等地农协也作出了扑城准备。但是由于陈独秀下达的命令,扑城计划被迫停止。
随即,反革命和土豪劣绅马上进行疯狂反扑,长沙县农协委员长陈伏泉和长沙各县、乡农会干部和共产党员全成了敌人追捕的对象。
党组织被迫分散,彭岂池、余隽五、杨立三、黄则民等皆亡命外出。农 协委员长陈伏泉没有走,他把十多支短枪分藏到城乡各处。然后,东一晚 西一晚居所不定,团防局几次到文家市搜抓均未得手。有一次又来枪兵, 陈伏泉见外逃无望,躲人预先挖好以备万一的土洞中,洞虽靠近后山,而 洞道很深,洞外又有一堵短墙掩护,竟把团工瞒过。洞里暗无天日,他不知 在洞中躲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后来跑到湘阴一个朋友家里,改名换姓,开 蒙馆授徒。
为了更好地开展湖南的工作,毛泽东决定先对正在剧烈变动中的湖南社会情况和群众心理状态进行一次调査,摸摸底。在杨家大屋,他遨请了汪庆生、缪配秋等5位农民、一位篾匠和一位小学教师召开调査会。
汪庆生、缪配秋等7人都是隐蔽起来的地下党员,他们向毛泽东汇报了长沙县和板仓农民协会和党组织的情况,并且针对大革命的失败提出只有全盘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才能真正把农民发动组织起来的想法。毛泽东与他们进行了 2天座谈,然后才和杨幵慧回到长沙。
此时长沙城的气氛十分紧张。警备司令部的刽子手们,押着一队队带有脚镣手铐的共产党员游街;省清乡司令部的侦缉队,像疯狗一样到处乱窜。形势十分严峻。
回到长沙后,毛泽东针对长沙县党组织已瘫痪的状况,委派仇寿松担任中共长沙县委书记,恢复党的组织。1922年夏在长沙泥木工人的罢工斗争中,仇寿松和舒玉林两人,随任树德、朱友富一起始终在斗争的最前线。
经过一系列的斗争实践,两人于1923年春天加人了中国共产党。1925年秋,仇寿松受党组织派遣,同萧石月到新化锡矿山秘密筹建矿工会。1926年7月舒玉林也受湘区委的派遣来到锡矿山。1927年2月19日,在锡矿山工会第二次会员代表大会上,仇寿松当选为工会执行委员会委员长,舒玉林当选为执行委员兼工人纠察总队总队长。马日事变后,仇寿松和舒玉林回到长沙,转人地下斗争。11月上旬,舒玉林受党的派遣,到常德任中共湘西特委军事委员,以做木工为掩护,组织农民自卫军。
在毛泽东安排好仇寿松前往长沙县后,毛福轩和庞叔侃、李耿侯、毛 月秋等人从韶山来到省城,找到了毛泽东和杨幵慧。
杨开慧一见毛福轩等人,马上问起湘潭和韶山的情况。
尽管她对湘潭和韶山的情况没有乐观的估计,但是,毛福轩等人的汇 报结果还是让她始料不及。
原来,马日事变后,许克祥的军队开进了韶山,湘潭县也被叛军所控 制。杨昭植同韶山特委书记庞叔侃紧急集中农军,于5月23日一举占领 湘潭县城。这一有力的反击,引得当时上海的《申报》都作了报道。当天,省 农民协会秘书长柳直荀从长沙赶到湘潭,传达临时省委关于5月31日围 攻长沙的紧急指示,成立湘宁边区中路军指挥部,并任命杨昭植为总指 挥。31日,湘宁边区万余农军,在云湖桥举行誓师大会,配合其他各地农军 向长沙进发,半路上忽然奉命撤退,而敌人则趁机反扑,杨昭植指挥农军 在姜畲苦战三昼夜后,终因力量不支而被迫分散转移。在这次战斗中,毛 新梅壮烈牺牲。6月3日,杨昭植去长沙向党组织请示,行至和尚岭,被河 东“铲共义勇队”队长戴万富侦悉,不幸被抓。
“杨昭植被捕后,湘潭县长蒋先余如获至宝,立即宣布全城戒严,将他 押到县署审问。”毛福轩说。
“杨昭植全说了? ”杨开慧心中一紧,马上问道。
“没有。”毛福轩说,“杨昭植是个硬汉子。蒋先余审讯用刑极其残忍, 他先用竹鞭把杨昭植打得遍身是血,杨不说。蒋先余又用木杠压断了他的 两腿,他还是不说。最后蒋先余用烧着木炭的铁桶吊在杨昭植的背上烤, 使他几次昏死过去,终未能使他后退一步。蒋先余没有办法,只得宣布将 他斩决。”
“哦! ”杨幵慧对杨昭植顿生敬意,“后来呢?”
“行刑的那一天,即6月6日上午,杨昭植被押往刑场时,群众纷纷涌 来向他告别,人越聚越多,蒋先余慌忙改在县署前的学坪上将他杀害,并 在遗体上浇煤油,点火焚烧。”庞叔侃补充说。
“敌人真残忍! ”杨幵慧说。
“是呀。”毛福轩接着说,“此后土豪劣绅与之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他 们疯狂逮捕、关押、屠杀共产党员和农运干部,穷凶极恶。韶山的农协和地 下党受到重创。”
“韶山的情况如何? ”杨开慧急切地问。
“上屋场被何键派人抄了家,屋产被没收了。”
“王淑兰呢?”
“王淑兰不得已离开了韶山,不知逃到哪去了。据说是躲在湘乡。”
“其他亲戚受了我的连累吗? ”毛泽东此时也忍不住问。
“杨林的罗鹤楼受到劣绅的迫害,一家人远徙到了外乡,在外颠沛流 离。罗石泉一家大小去了华容县齐湖口居住,他本人教书和行医,儿子罗 正凯则在围子里种田。毛泽嵘受到追捕,也逃到华容或平江了,有家不能 归,改名叫毛冬青,在外种田。”
“受迫害的还有谁吗? ”杨开慧问。
“噢,毛钦明被杀了。”
“哦,如何杀的? ”毛泽东问。
“湘潭大开杀戒后,他要到武汉找你,不料途中被团工逮捕,抓到长沙 被杀害。毛钦 明牺牲后,弟弟毛森品逃匿他乡,以教书为生。”庞叔侃说。
“幸好,我们在围捕之前逃出韶山,不然也早就成无头鬼了。”李耿侯 说,“杀的人太多了。”
毛泽东听了韶山的情况,久久不言。
最后,他把毛福轩等人全留下来了,并就如何开展下一步的全省农民 工作进行座谈。
在毛泽东座谈时,杨开慧则在长沙全城了解敌情。她从南门向东绕 去,看见天心阁的城墙上面挂着共产党员和革命志士的头颅。经过荒凉的 识字岭,那里的狗眼睛被喝下的人血浸红了,碰见生人便往身上扑。她的 心禁不住一阵阵绞痛。
杨开慧在走访中,获悉敌人正派出大批军聱特务,到处搜査共产党省委机关,便向毛泽东建议更换住处。随即,他们从望麓园搬到了北门外福 寿桥附近的八角门楼。
这里离省委机关沈家大屋很近,便于和湖南省委联系。
一搬进八角门楼,杨开慧便拿一条板凳坐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本书, 两眼盯着外面的巷子,观察动静。屋子里,新省委书记彭公达刚将改组结 果汇报完,毛泽东便用五倍子水密写了通知,派人外出筹集枪支弹药,准 备下一步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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