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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仓地下党把土豪劣绅和团防局威风打下之后,清泰土豪劣绅又怕 “红脑壳”了。团防局更是对这些“红脑壳”无可奈何,去捉他又抓不到,不留神,他又冒出来了。在惊魂稍定之后,劣绅和团防局猜测纷纭。各乡保甲 一口咬定,是小股红军游击队过境来了,以显示其政治影响。然而,板仓一 些地痞流氓却居心叵测地放出了流言:“板仓的杨霞姑回来了。她是共党 首领毛泽东的妻子!”
清泰乡乡长叫范觐溪,原是何键办的“湖南省国术训练馆”的教官。他 父亲与杨昌济曾一起留学日本,并且他本人与杨开慧是小学同学。但是, 现在他却成为清泰一带一条凶恶的地头蛇,外号“范落壳”,他以心狠手 辣、残杀革命者受到何键的赏识。
他听到关于杨开慧的各种谣传,于是打着攀亲访友的幌子,几次窜到 杨家下屋,探听虚实。但是,他连杨开慧的影子都没见着,更不知杨开慧回 板仓是真是假。
随后,团防局、土豪劣绅、流氓地痞抱成一团,结成反革命同盟,进一 步强化清泰乡一带的恐怖统治,搞“保甲连坐”,印发“清共”传单布告,召 开“铲共”的乡民大会,妄图以此扑灭板仓的烈火。临近的宁乡县警察局中 队长、自卫联防第四区副主任梁振球更是连连杀人,几乎红了眼。
缪锡廷是清泰乡飘峰村人,虽然与梁振球是亲戚,但是家里很穷,他 小时随娘讨米,当过皮匠,农会成立后,在协会里担任过秘书。这一次反攻 倒算,梁振球把他也列上了逮捕的名单。缪锡廷一听说逮捕名单上有自 己,仗着与梁振球是亲戚的关系,自以为能够得到梁振球的庇护,于是主 动前往瞥察局投案。结果,人一到,马上就被梁振球逮住关了起来。缪锡廷 的婶娘缪谢氏与梁振球是亲家,听说侄儿被扣留在警察局,连忙前往去讨 保,梁振球一见她来,对她说:“亲家母,要得啰!你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
言罢,他马上叫人将缪锡廷秘密处死。
随即,湖南省长何键亲任全省清乡司令,各地团防局、清乡队全变成 屠刀队,见“红”就杀,在白色恐怖的重围中,板仓一带群众的情绪又暂时 低落下来。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杨开慧来到了隔壁邻居缪四叔的家。
—进门,缪四叔就十分谨慎地巡视了一下门外,马上关起门,小声地对她说:“霞仔啊,现在外面风声很紧,范觐溪那条恶狼老盯住你不放;白 天你还是少出门的好。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如今这个世道啊,
有的人不 一定靠得住。你要加倍注意啊!”
杨开慧说••“谢谢四叔的关照,近两个月来,我除了到石洞外婆家走走 亲戚外,白天没有多出门,主要在家读书、看报、写字,只在晚上到一些熟 人家坐坐,范觐溪抓不到什么把柄的。”
谈了一阵之后,缪四婶含着泪水在旁边插了一句:“缪四啊,你不出门 借米呀?孩子们饿得不行了!”
杨开慧猛然抬起头,环视着缪家的几个孩子,只见他们饿得面黄肌 瘦,穿着破破烂烂,冻得直打哆嗦。这怎么能生活下去呢?她急忙回家同母亲商量,要她先送几升米去。然后,她又把自己的衣物清点一番,挑了一些 送去。
缪四叔双手捧住杨开慧送来的衣包,一股暖流通遍全身,他禁不住泪 水纵横地说••“你妈刚给我家送来了米,你又拿来了这一包衣服,真救了我 们一家呀!”
杨开慧连忙说:“一家人快莫这样讲,是国民党反动派和狠心的财主, 逼得穷人无衣无食的。”
“霞仔,是啊,这样的鬼世道,共产党不把它翻个天,就没有我们穷人 的活路了!”
“四叔,只要我们同心战斗,这个天一定会翻过来的!”
经过这次对缪家的走访,杨开慧进一步感觉到,在这兵灾连年、民不 聊生的岁月里,要把基本群众发动和组织起来,如果不从关心群众的疾苦入手,工作的局面是很难打幵的。于是,她便同母亲商量说:“邻里乡亲的 困难,我们一定要尽力帮助,不管借一升、两升米都设法借给他们,只有这 样,才能把大家团结在党的周围,革命力量才会强大,穷苦的日子也就能 早些结束。”
其实,这时杨开慧自己家的生活也是十分艰苦的。平日,要是岸英和 岸青兄弟俩在溪里捉到几条小游鱼,照例都是放到火灰里煨熟后,拌点盐就吃,从没放过油。但她为了党的工作,不把自己的困难挂在心上,而是把 板仓贫苦农民的疾苦当成自己的疾苦,省吃俭用,想尽办法帮助他们。
有一次,她见到一位70多岁的老人,冬天还穿着一条破烂的单裤,由 于挨冻受寒,哮喘不止,浑身打颤。看到这种情景,她转身回家,把自己的 一条裤子送给了这位老人,还送给她两块钱用。老人一家非常感激。
在板仓,贫苦农民都把杨开慧当作贴心人,众口一词地称赞她:“霞仔 的为人真是太好了,她只要有两条裤子,就要分一条给别人!”
在斗争的低潮时,杨开慧更注意发挥党员的骨干作用。
缪配秋就住在板仓上屋后的山坳下,他出身很贫苦,是个性刚强的 人,担任过农协委员,工作积极,斗争坚决,打地主、斗土豪,事事走在前, —心扑在办农民协会上,他参加过毛泽东在板仓召开的农会座谈会。马曰 事变后,他一直没有屈服。他的爱人叫秋一,出身也很穷苦,是个从没包过 头裹过脚的“野妹子”,在那如火如荼的农协运动中,她是女界联合会的小 组长,是信得过的妇女积极分子。缪配秋和秋一是在共同的斗争中,互相 爱慕而结合的,是板仓冲里第一对自由结婚的夫妇。
但秋一还不是共产党员。目前秋一的态度是否和缪配秋一样坚决呢? 杨开慧还不十分有底。
一天傍晚,杨开慧身着平江毛蓝大布褂子,穿着同普通农妇一样,提 个小竹篮,拿根打狗棍,来到了缪配秋家里。秋一正在纺纱。
“秋一嫂,你家有菜卖吗?”
杨开慧和秋一打招呼,并走进了屋。
这时,秋一的婆婆正卧病在床,杨开慧见状,马上挨着老人坐在床沿, 关切地问寒问暖。秋一停住纺车,要生火给她烧茶。杨开慧忙止住她,说:
“刚从家里喝过茶来的,配秋哥在家不?我想买点菜。”
秋一说:“他正在田里做工夫,要不我去叫他回来?”
“不用了。,,杨开慧又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并体贴地对她说,“天不早 了,你正忙不开,孩子要洗刷,婆婆要服侍;这山前屋后我都熟悉,‘配秋哥 在哪条冲里做工夫,我去找他。”
说完,她就走了。
这样,一次、两次过去了。精明的秋一心里估摸着:杨开慧来家“买菜” 后,缪配秋晚上就出去,有时鸡叫二遍才回屋来。秋一等他回家问,缪配秋 就说是到坳背下屋串门子去了。日子长了,秋一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有一天,杨开慧带着岸英,提着采有野花的小竹篮,又来到了缪配秋 家。这一次,秋一终于禁不住地问她说:“霞仔,这天还能翻过来吗?”
杨开慧听了这句蕴藏在心底的话语,深深感到大革命中的农协积极分 子,他们的心里是始终铭记着大革命,向着共产党的;但在白色恐怖下,他 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便语重心长地说:“革命的低潮只是暂时的,农民协 会还是要兴起来,土豪劣绅一定要铲除的,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长不了, 工人农民一定会有翻身解放的一天。”
这几句话说得秋一心里亮堂堂的。她激动地说:“霞仔,你做配秋的工 作,不要瞒了我这个帮手啊,我就是一心指望共产党早点回来!有么子任 务尽管交给我吧!”
就这样,在血腥屠杀之后,杨开慧又渐渐把板仓的革命力量凝聚汇合 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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