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清晨，窗外已经泛白，高高的天空飘过一阵阵鸟鸣，鸟儿飞得那么自由畅快，唱得那么热忱真实。娇娇和岸青来到了香山双清别墅。

“主席先生，我将您的公子和千金都送来了。”尤金大使对毛泽东说。 “这就是给你们发电报的毛主席，你们的爸爸。快叫爸爸呀，快叫呀！” 贺怡笑着对他们说。

娇娇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魁梧的人一他确实跟照片中的人一样，只 是显得更和蔼可亲，而且个子那么高。他身穿宽大的灰布中山装，脚踏一 双平底黑布鞋，普普通通的，一点也没有板起面孔的严厉。娇娇拼命回忆，想努力找出记忆中的影子，隐隐约约，似曾相识。

“我的小外国人，爸爸欢迎你！”这个魁梧的人弯下腰，张开双手，笑着对娇娇说。

“爸爸！ ”娇娇欢欣地叫道，扑进他的怀里。

毛泽东也用同样的热情欢迎岸青的到来。他一手拉着岸青的手，一手拉着娇娇的手，高兴地说：“看到你们，爸爸很高兴。”

然后，毛泽东双手抱起娇娇，一个劲儿亲着她的脸蛋。

“娇娃，我的小娇娃……”毛泽东不住地说。娇娇乐呵呵地笑着。毛泽东不会说俄文，娇娇的中文还不是很好，但亲情的交流未必一定要借助语 言，父女俩都十分高兴。

娇娇有妈妈也有爸爸了！有生以来，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享受着父 爱，不禁在心里欢呼着。

贺怡把岸靑和娇娇兄妹送到双清别墅后，返回北平城里，住在前门饭店。毛泽东没有让她立即离开，因为孩子还有个适应期。每隔一天，贺怡总要来这里一趟看孩子。

一对儿女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毛泽东的情绪欢乐愉快。他的脸上常常泛着兴奋的光辉，一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睛，因为愉快发出明朗的光亮，显得比以前更加精神抖擞了。由于心情极佳，毛泽东特地请来了好几位中央领导同志，乐滋滋地说：“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外国女儿，喏，这就是。”说着，他把自己的“洋宝贝”一一介绍给在座的几位亲密战友。

他们都喜爱这个长相酷似毛泽东的小姑娘。她那饱满的天庭，乌黑的大眼睛，两根又短又粗的小辫子，特别逗人，特别可爱。娇娇回国时间不长，汉语阅读能力很差，听写能力也很是糟糕，面对七嘴八舌、问长问短的叔叔伯伯，她费了很大劲也弄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一着急，说了一长串俄语。

毛泽东爽朗地哈哈大笑。那笑，充满了兴奋和快乐。他的几位亲密战 友们，也忍不住像孩子般放声地笑。这天，贺怡过来了，给孩子们带来很多吃的东西。娇娇却摇摇头说：“我不想吃。”接着问道：“姨妈，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呀？”

娇娇说这话时，毛泽东已进了门。

贺怡见主席进来，马上把话扔给了他，这也是她多日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姐夫，娇娇在问什么时候让她妈妈过来？我想你回答娇娇最为合 适。”毛泽东听贺怡这样说，不由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这时贺怡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主席，我这次来，一是护送外甥女，二是给子珍争得她应当得到的地位。”毛泽东黯然无语，边听边思索。最后，毛泽东说：“你让贺子珍到这里来，这是历史造成的事实，我们还是按中国的老传统办吧！”

按中国的老传统办，具体怎么办，毛泽东没有明说。贺怡认为他是要恢复同贺子珍的夫妻关系，承认历史上造成的这个事实。

贺怡于是按照毛泽东的意见，到沈阳去接姐姐上北平。

本文来源《贺子珍》，作者陈冠任，由井冈山红井冈培训基地整理编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