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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毛泽东一行人来到第一纱厂后,3月16日,黄爱等人又向赵恒惕递 交《劳工会主张纱厂公办呈署总部文》,正式提出公办纱厂的要求。然而, 赵恒惕看到呈文恼羞成怒,指责劳工会为“过激党”。为此,3月20日,黄 爱、庞人铨等人组织了一次有千余人参加的示威游行,向政府表明工人们 对于纱厂未来的态度。4月2日,黄爱、庞人铨又发动纱厂工人组织纱厂审 査委员会、工程委员会、营业委员会、公务委员会,决定自筹资金管理纱 厂,并暗中拆除机器,阻止华实公司开工。
然而,省政府及华实公司对劳工会提出的要求仍旧置之不理。4月13日,黄爱、庞人铨又组织各工厂、工校3000余人渡河到第一纱厂举行大示 威,以责令华实公司毁约停工。
游行队伍分四路冲进纱厂,围住办公楼。赵恒惕闻讯,立即派出几百 名军警赶到现场进行弹压,当场抓走了劳工会代表王光辉等4人,派一个 排在纱厂迫令工人上工,并扬言要严办纱厂肇事者。同时,赵恒惕亲自下 令传讯劳工会代表黄爱、庞人铨等人。劳工会办公室接到传讯后,黄爱沉 思片刻,对大家说:“我去应付一切!”
庞人铨立即阻止,说:“赵恒惕虎狼之心,这一去就是等于虎口送肉。 你不能去!”
黄爱说:“我不去,赵恒偈就会以此为借口向工人下毒手,工人运动就 有可能被镇压下去。我一个人去承担责任,赵恒偈就无机可乘。”
“那我们一起去。”
黄爱说:“赵恒偈心狠手辣,你有家有室,不能去。一切让我来承担。”
4月28日,黄爱来到赵恒偈的司令部。然而,此时赵恒惕早就布置好 了罗网,黄爱一到,军警们一拥而上,马上就把黄爱扣留起来,先把他关押 在卫戍团,第二天转押到陆军署监狱。
毛泽东闻讯黄爱被抓,立即和何叔衡、郭亮等人商议,声援劳工会的 斗争。最后,决定以纪念五一劳动节游艺大会为名,集合群众要求释放黄 爱等人。随即,郭亮前去与庞人铨联系,要他发动工人,并且以第一师范大 礼堂作劳工会的临时指挥所,通知劳工会骨干前来开会、印制传单。这时 杨开慧也没有闲下来,她和毛泽民商量,由一师食堂订做一批面包和包 子,上面印有“劳工神圣”、“不做工者不得食”的字样,准备在游艺会场出 卖,收入交给劳工会做经费。
5月1日,黄爱在陆军署监狱进行绝食抗议。同日,他给庞人铨(受纯) 等人写了如下一封信:
树彬、受纯、郭彬:
游艺大会今天举行了?念念,我昨天下午四点半钟迁入陆军署监狱了,到底湖南监狱的风味,比北方的监狱有点不同,真是敢当不起呀!大 约还住上几天非病不可。
我此番“自首”,有三个原因:一、维护本会的招牌;二、试试看团体的 团结力;三、锻炼我的心身。大概这三个原因,不用详细的解释,想必你们 揣测得个分清楚。总之,我的牢狱之灾,两个月前,已经预备着领受的了, 我的朋友陈君(指陈独秀)说的好:“你们要有出了研究室便入监狱室,出 了监狱室便入研究室的精神.”近来三个月的光景,真是忙个不了。这一 下子我入了极乐世界,倒是要想趁着这个安闲,好好地把思想组织起来,着笔做几篇文章,一方面多看几本书,救救知识的饥荒,你们看我这狱中 岁月好不好呢?现在会中一切事情,很盼望你们竭力维持,除此,我并没 有旁的挂念。纱厂问题。张剑白说得好:“宁肯失败到底,不可趋于投降式 的和约。”这种态度才算有魄力,有人格。我们的那块招牌如果万分保守 不住,也是没有法儿,要干一下的,你们以为如何?
我现在身上穿的里面汗衣,简直有点臭味了,请受纯哥把我的汗衣 送来,并盼望你们送几部书报给我。
盼望你们不要桂念.再谈.
黄爱于‘‘五一节”
同一日,尽管省警察厅发布了禁止“五一 ”游行的禁令,但是,庞人铨 仍然领导丁.人群众举行了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活动,这次活动用组 织“五一节游艺晚会”的方式进行。会场设在第一师范。工人群众情绪高 昂,秩序井然。
庞人铨在大会上发表了演说,当他谈到黄爱正在监狱绝食时,全场气 氛肃穆悲愤,不少人流了泪。这次五一会声势很大,震动了长沙城。
五一节过后,黄爱在狱中开始绝食的消息传出,长沙各界进步人士纷 纷到陆军监狱署进行慰问。6月8日,赵恒惕被迫于 各方面的巨大压力释 放了黄爱。
黄爱出狱不久,适逢端午节,毛泽东把他们和庞人铨叫到了家里。杨 开慧和毛泽民做了几个菜,准备了一些酒,大家边吃饭边聚谈。席间,黄爱谈起了他在天津与周恩来、邓颖超一起参加斗争、共度患难的往事。
毛泽东说:“周恩来、邓颖超的名字我早就熟悉,也读过他们的文章,只可惜未能谋面。”
“周恩来也是海内一奇才! ”黄爱喝了一 口酒说,“可惜他已于1920年前去法国勤工俭学了,不然我倒乐意为你们介绍。”
庞人铨乘此机会向毛泽东讨教:“润之先生,你与周恩来学问多,见识广,你看我们劳工会的做法如何?有什么要改进?”
对这个问题毛泽东早就想过,于是,他对省劳工会提出了三点建议: —是劳动组合的目的,不仅在团结劳动者以罢工的手段取得较高的工资 和缩短工作时间,尤在养成阶级的自觉,以全阶级的大团结,谋全阶级的 根本利益。二是工会组织要有民主产生的办事机构,人员要精干,旧的行 会式的组织固然要不得,职员太多分部太繁也要不得。三是加强工人对工 会的组织观念,工人应该自己养活工会,要准备罢工基金和选举基金。
毛泽东的建议得到了黄、庞二人的赞同和采纳。随后,他们对劳工会 进行了改组,原来各工团的合议制,改为了“书记制”,劳工会分为书记、教 育、组织三个部,三个部又由委员组成执行委员会。其中,黄爱任书记部委 员,庞人铨任教育部委员,张理全任组织部委员。黄爱还邀请毛泽东助理 会务;并且他们接受了毛泽东“小组织大联合”的主张,按照产业或行业联 合的原则,改组了基层组织,先后成立土木、机械、印刷等十多个工会。会 员也开始缴纳会费。劳工会从此进入了崭新的发展阶段。
最后,经过整整100天的斗争,6月26日,华实公司被迫与劳工会订 立条约:
一、华实公司通电全国,对工商界声明认错。
二、预提红利五千元,作为湖南工人教育经费。今后华实紗厂每年提 出百分之五的红利作为湖南工人教育经费,由湖南劳 工会和各工团及机 械工会,组织湖南工人教育经费保管委员会保管支配。
三、工厂卫生及工人抚恤条例,由华实公司同工界另订协约
劳工会与华实公司的斗争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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