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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毛泽东、何叔衡从杭州、南京返回上海后,其他各地的代表们也陆 陆续续地到达。他们与其他9位代表以北大师生暑假旅行团名义,住进了 上海法租界蒲柏路私立博文女校。
这时女校已放暑假,非常安静。代表们都住在楼上。当街的两间房,靠 东的一间张国焘、周佛海、包惠僧住;靠西的一间王尽美、邓恩铭住;毛泽 东和何叔衡住在靠西的后面一间。这间房屋光线很暗,他俩用两条长凳架 上一块板作床用。
1921年7月23日,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贝勒 路树德里3号开幕。出席会议的代表共13人。他们是:湖南的毛泽东、何. 叔衡,湖北的董必武、陈潭秋,上海的李达、李汉俊,北京的张国焘、刘仁 静,山东的王尽美、邓恩铭,广东的陈公博,东京的周佛海,还有陈独秀指 定的代表包惠僧。他们代表着全国50多名党员。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尼 科尔斯基也出席了会议。
会址是李汉俊之兄李书城的寓所。
会议原定由陈独秀主持,但他因广州公务繁忙不能抽身赶来与会。临 开会前只好另定主持人选。因为会议主持者必须经常与各地代表以及共 产国际代表联系,而上海的李达、李汉俊都不喜欢交往,与马林接触后,彼 此关系也不够融洽,于是大家推举北京来的张国焘主持会议。毛泽东和周 佛海任记录。
张国焘向大会报告了会议的筹备经过,并说明了此次代表大会应当具 体讨论和解决的问题。经过与会者的同意,大会确定了主要议程。
在整个会议过程中,毛泽东除担任会议记录外,只做过一次发言,介 绍长沙共产党早期组织的情况。和其他各地小组相比,长沙的组织比较统 一,而且较为整齐,并且已经有了实际的工作成绩。因此,给代表们留下了 深刻的印象。
在这次会上,毛泽东给人的印象是老成持重,沉默寡言,即使说话也 是沉着而有力量。尽管他很少发言,但十分注意听取别人意见。在所住的 房子里,他经常走来走去,陷人沉思,其他代表经过窗前向他打招呼时,他 都没看到,有些代表不能体谅,反说他是个“书呆子”、“神经质”,但是,毛 泽东仍不改变,还是继续思考和计划回到长沙后如何推动工作的办法。
代表们经过几天的讨论,主要通过了两个文件:一是中国共产党党 纲,二是《关于当前实际工作的决议》。党纲确定党的名称为“中国共产 党”,规定党的奋斗目标是:领导无产阶级通过武装斗争,推翻资产阶级的 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消灭阶级,最终实现 共产主义。同党纲规定的奋斗目标相适应,大会通过的《关于当前实际工 作的决议》,确定党成立后的中心任务是集中力量组织工人阶级,发展工 人运动。
最后,大会选举陈独秀、张国焘、李达组成中央局。陈独秀为书记,张 国焘分管组织工作,李达负责宣传工作。
党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宣告中国共产党的成立。这是开天辟 地的大事。从此,在古老落后的中国出现了完全新式的、以马克思列宁主 义的先进理论为行动指南的无产阶级政党。作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的毛泽东,开始了新的战斗历程。
1921年8月,毛泽东、何叔衡由上海回到长沙。此后,他们开始秘密酝 酿筹建中共湖南地方组织的工作。
毛泽东回到长沙后,先去潮宗街文化书社找到易礼容。因为社里人 多,谈话不方便,毛泽东把易礼容邀了出来,两人在书社对面的竹篱笆旁 边谈话。毛泽东告诉易礼容说要成立共产党,易礼容说:“我听说俄国1917 年列宁领导的革命死了 3000万人。中国现在要成立共产党,要是死30个 人,救70个人,损失太大,我就不干。”
毛泽东说:“你错了。社会主义革命是瓜熟蒂落。”
易礼容说:“瓜熟蒂落,就干吧。”
又过了几天,在长沙城外协操坪旁边的一个小丛林里,有几个人在散 步。他们一时沉默地站在树丛和石碑的中间,一时在丛林里的小路上走 动,彼此热烈地谈论。在高高身材、脚步稳重的毛泽东的旁边,走着宽肩 膀、矮矮身材、一 口黑胡子的何叔衡。此外,还有新民学会的会员彭平之、 陈子博、易礼容。
他们正在这里讨论建立湖南党组织的问题。
正在这时,萧子昇从北京回来了。他从法国回来办理中法教育协会活 动事宜,然后回到长沙,看望毛泽东和杨开慧诸人。
萧子昇是新民学会的总干事,人缘好,有才干。他是毛泽东的好朋友。 早在1910年在湘乡县东山小学读书的时候,两人就相识了,后来又在一 师同学,曾与毛泽东、蔡和森被誉为“杨门三杰”。萧子昇比毛泽东早毕业 两年,在长沙修业、楚怡学校教书,以后赴法勤工俭学。此次从法国归来, 他还专门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师母向振熙。
故友和老同学见面,分外亲热。
杨开慧特地做了几个菜,包括萧子昇喜欢吃的酸盐菜和蒸扣肉,准备 了一壶酒,因为萧子昇是好喝几盅好酒的。
几个人边吃边叙别后之事。毛泽东把筹建共产党的活动情况告诉他。
但是,萧子昇听后,却反对道:“俄式的革命是激烈的破坏。以教育为工具,温和地进行革命,革命才为正当。”
毛泽东说:“我们通过资本主义的教育,达不到改造社会的目的。”
“通过教育的方法,可以使资本主义信奉共产主义是可能的事。”萧子 昇说。
“你们主张用教育的方法改造中国,但教育一要有钱,二要有人,三要 有机关。钱,在资本家的手里,主持教育的,尽是一些资本家,或资本家的 奴才。”毛泽东说。
“学校及报馆,两种最重要的教育和宣传机关,虽在资本家的掌握中, 但是,可以为我所用,马克思后的蒲鲁东就有成功的尝试。”
“总而言之,现在世界的教育,是一种资本主义教育,蒲鲁东没有建立 起社会主义。所以,我觉得教育的方法是不行的。而俄国式的革命,却是山 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时的一个变计。”
“然而,俄式革命太激烈,破坏性太大……”
萧子昇还是固执地坚持他教育救国的主张,毛泽东则坚决主张用暴力 推翻旧社会,达到彻底改造中国的目的。两个人谁都说服不了谁,各人坚 持各自的志向和信仰,结果,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和谐,萧子昇早早就离开 了毛家。
深夜,何叔衡来告诉毛泽东:“萧子昇在拆台。”
“哦?拆什么台? ”毛泽东有些吃惊。何叔衡告诉毛泽东萧子昇正在劝 一些新民学会会员不要跟毛泽东搞什么共产党,而跟他去教育救国。
“教育救国的主张,虽然不可行,但还是得到一部分会员支持的。”杨 幵慧有些忧虑地说。
“是呀。”接着,何叔衡顺便把会员中传播的一个笑话告诉他和杨开慧,说,“X X X最初听了润之的演说,感到走俄式革命的路没错,表示要 跟润之走。子昇回来后,他听子昇一说,感到教育救国也有道理,表示要跟 子昇走。刚才他对我说:‘子昇不在的时候,润之要我走一条路;润之不在, 子昇又劝我走另一条路;两人都不在,我不知道走哪条路好。现在两人都 在长沙,各说各的,我仍然不知走哪条路好。’”
何叔衡的话,引起毛泽东、杨开慧一阵大笑。
过了 一会儿,毛泽东说:“子昇此举真是拆台呀!”
“怎么办? ”杨开慧和何叔衡几乎是同时问。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虽然毛泽东极其视与萧子昇的友谊,希望和这位老朋友志同道合, 走俄式革命道路,但遭到拒绝。最后,两人只好分道扬镳。新民学会也于此 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于1921年夏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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